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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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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寒。

天氣越來越冷,武漢難得的下了一場雪。

一個男人站在天河國際機場的大廳裏,一身純手工的黑色西裝,加上一雙一看就知道價格不菲的皮鞋,氣質優雅。臉上明顯的焦急並未讓他的帥氣和優雅打上半分折扣,反而更加讓人好奇,到底是什麽人能夠讓這樣氣質優雅的男人露出這樣焦急的表情。

很快,答案揭曉了。

一個女人從經過安檢之後走了出來,臉上帶著暖暖的笑意,即使是在這寒冷的冬日,也能夠讓人感覺得到溫暖。男人臉上的焦急消失不見,轉而換上了溫柔的笑容。女人朝著男人走過去,給了他一個擁抱。

於是眾人明白了。男人是來等自己的女朋友的。

但是很快,又一個女人出來了,手上還牽了一個四五歲左右的孩子!

女人牽著孩子朝著那兩人走過去,也和男人擁抱了一下。

於是人們疑惑了。到底是第一個女人和男人是一對呢,還是第二個女人和男人是一對呢?

關於這一點,機場眾人爭論不休,甚至有人為此而大打出手。

當然,這一切都與主角們無關。他們根本不知道在他們走後發生了什麽事情。

#############在芷琳從安檢出來的一瞬間,她就看到了站在不遠處的梁宸歌。那一瞬間,她有種想落淚的沖動。

三年。

整整三年。

她有整整三年的時間沒有見到眼前的這個男人了!心中迫切的渴望不是騙人的。這三年來,她無時無刻不在思念著這個男人!直到現在,他終於出現在自己眼前,一顆空蕩蕩的心才終於落回原處。

不想讓他覺得自己是脆弱的,所以將眼淚全數流回心底,展現在他面前的,是最燦爛的微笑。

三年前,艾涼和芷琳進入大學讀書,宸歌獨自回到武漢,與芫北一起打拼。

原本以為那只是暫時的分離。想見面的時候,只需要一張機票,就可以跨越過整個太平洋去相見。

但是誰知道,這三年間,因為種種原因,竟然連一面都沒有見過!就在回國之前,芷琳都還在想,如果不是因為彼此之間還能通電話,還能聽到彼此的聲音,或許早在第一年她就已經不管不顧地跑回國了!哪裏等得到今天!

艾涼看著靜靜相擁的兩個人,忍不住揚起了微笑。這兩個人都是屬於那種死要面子的人,芷琳不願意先說出口,宸歌又不敢先說出口。僵持到了現在,也還在要死不死地暧昧著。原本她是想著幫他們一把的,但是後來她又想,如果幫了他們,那她和寶寶不就沒有好戲看了麽?

於是作罷。反正芷琳那小妮子也經常說她變得腹黑了。既然如此,那她就幹脆腹黑到底好了。要不然都對不起芷琳對她的評價,不是嗎?

“媽媽媽媽,那個和芷琳阿姨抱在一起的人是誰啊?”夏懷北用自己的小手拉了拉艾涼的手,小小聲地問道。

夏懷北今年滿五歲,正處在一個對什麽事情都十分好奇的階段。所以一旦有什麽不明白的,他立刻就會問艾涼。

艾涼彎下腰捏了捏懷北的臉,說道:“小沒良心的!才三年時間,你就把你宸歌叔叔給忘得一幹二凈了麽?”

聽見艾涼的話,懷北眼睛一亮。他當然記得宸歌叔叔了!三年前在紐約的時候,宸歌叔叔每次都要買好多好多的好東西給他!在他的心裏,宸歌叔叔就是重要性僅次於媽媽的存在啊!額,只不過這三年來都沒有見到宸歌叔叔,所以有點忘記了他長什麽樣子而已……

“為什麽他們要抱在一起呢?”懷北繼續滿含求知欲地發問。

“因為你芷琳阿姨很想念宸歌叔叔啊!她想讓宸歌叔叔知道她很想念他,所以才要擁抱。”

“那為什麽你要笑呢?”懷北鍥而不舍地問道。

艾涼忍不住黑線了。這個孩子的求知欲會不會太旺盛了一點?

“因為媽媽為芷琳阿姨和宸歌叔叔再次見面而感到高興啊!寶寶呢?高興嗎?”

雖然已經給寶寶起了一個名字,但是他們都還是比較習慣叫他寶寶。而且如果你叫他寶寶,他會比你叫他懷北的時候更加高興。

“寶寶很高興!又可以和宸歌叔叔一起玩了!”

看到寶寶純真的笑容,艾涼也笑了。

雖然在最艱難的時候,她也懷疑過自己為什麽要領養寶寶。那段時間,真的可以用暗無天日來形容了。

宸歌的公司出了問題,他每天都在忙著公司的事情,連睡覺的時間都少得可憐。她和芷琳都不想在那個時候再給宸歌添麻煩,而最開始宸歌借給她的錢也用得七七八八了,只能靠她和芷琳利用平時空閑時間去打零工來維持生活。

房子只付了一年的租金,房東太太幾乎每隔兩天就要來催她們要錢。芷琳甚至對她說,要不然把寶寶送回草莓園算了。

當時的她,低下頭看著寶寶的睡顏,沒有回答。

那樣的想法,她不是沒有過的。但是只要一看到寶寶黑亮的眼睛,信任的眼神,以及那聲甜甜的“媽媽”,她就無法狠下心來!

早在她堅持要撫養他的時候,就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了不是嗎?不是告訴過自己,不管發生什麽事,都不能放棄的,不是嗎?

雖然很苦,但是好在,她們三個一起堅持過來了!

關於宸歌公司的事情,她多少還是知道一些的。她聽芷琳說好像是惹到了什麽不得了的人物,受到了刻意的打壓,甚至一度面臨破產!

具體的情況她也不是很清楚。偶爾和宸歌通電話的時候,他的聲音聽起來也總是愉悅的,他不願意把他的苦楚都擺到她和芷琳面前。好在芷琳和她的父母已經重歸於好,要不然的話,也許直到現在,她們都不會知道在這三年裏,宸歌經受了多少,又付出了多少的努力。在車上,宸歌從後視鏡裏看了看坐在後排的艾涼和芷琳,嘴角的笑意自從在機場見到她們開始就沒有卸下來過。

“你們剛剛回國,時差還沒倒回來,我先送你們去我家休息,等你們睡飽了之後,再帶你們去酒店,為你們接風洗塵。”宸歌一邊開車,一邊說著自己的安排。

艾涼和芷琳都已經困得不行了,寶寶更是一上車就掛在艾涼身上睡著了。聽了宸歌的安排,兩人都沒有什麽異議。

於是,宸歌便開著車,往家裏開去。

這個家,並不是指的梁家。

三年前他就已經與梁甫脫離了父子關系,並且從那幢豪宅裏搬了出來,找了一套不大的公寓住了進去。雖然母親沈顏極力挽留,但是他的態度十分堅決。

扳倒梁甫,和他脫離父子關系,搬出梁家豪宅,這些都是他從十歲起便一直想做的事情。以前是因為年紀小,實力還不夠。好不容易願望實現,他一分一秒都不想再在那裏多呆!

進了宸歌的公寓之後,芷琳首先便闖進了宸歌的臥室。用艾涼的調侃來說,那就是她在迫不及待地進行大搜索。至於搜索的對象嘛,自然是長頭發呀耳環呀這類極容易出現在單身男子——尤其是優秀的單身男子公寓裏的東西。

宸歌知道芷琳的用意,也不阻止,而是微笑著看著芷琳在他的房間裏翻來翻去——這三年來,為了辰洪和夜澀,大部分的時候裏,他都累得像條狗一樣,連去美國見她們一面的時間都沒有,哪裏有空去找什麽女人?!

艾涼坐在沙發上,看著站在房間門口盯著芷琳微笑的宸歌,無奈地說道:“哥哥啊,我說你能不能不要傻站在那裏啊?一點也不像我的哥哥了!”

感受到自家妹子語氣中的撒嬌似的抱怨,宸歌這才走到她身邊坐下,揉了揉她的腦袋,好笑地問道:“艾涼,你這是在嫌棄我麽?”

“我哪裏敢?!”艾涼忍住想要翻白眼的沖動,說道:“我只是覺得你站在那裏傻笑的樣子太有損你梁總的形象而已。”

宸歌還沒有來得及作出回答,芷琳已經從房間裏殺出來了,臉上帶著擋也擋不住的怒氣,手中還拿著一只小巧秀氣的耳墜。耳墜是銀質的,彎月形,一看就是個女人的東西。

“梁宸歌!你竟然還真的帶了女人回來!”芷琳漂亮的大眼睛裏滿是怒火,直直地望著宸歌,硬要他給出個解釋。

誰知宸歌只是淡淡的瞥了一眼芷琳,點點頭,大方地承認道:“是呀。前幾天我的確是帶女人回來了。”末了,他還一臉疑惑地問道:“怎麽了?有問題嗎?”

這下子,不只是芷琳楞住了,連艾涼都楞住了。

但是很快,艾涼便發覺不對勁了。剛才宸歌看著芷琳時眼睛裏的愛戀可不是假的!她的視力5.0,絕對不可能看錯。他怎麽可能帶女人回來呢?而且在芷琳找到了證據之後,他還這麽悠閑自得的樣子!

有貓膩!絕對有貓膩!

艾涼嘴角染上了一抹笑意,可惜很快就被她自己給掩去了,芷琳沒有看見。要不然,芷琳就會發現,這抹笑意她真的是再熟悉不過了!每一次艾涼找到好玩的事情的時候,就一定會在她的臉上看見那樣的笑容!

艾涼豎起右手食指“噓”了一聲,示意芷琳小聲點:“寶寶睡著了!別把他吵醒了!”

見艾涼不僅不幫自己,反倒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芷琳心中的委屈更甚。作為好姐妹,你不幫我也就算了!竟然連我想要大聲地發頓脾氣都不可以!太過分了!

想雖然是這樣想的啦,但是芷琳再度開口的時候,分貝已經明顯地降低了不少。

“梁宸歌!你怎麽可以這樣?!”明明是一句霸氣十足的話,但是分貝降下來之後,卻硬生生地變成了一句哀婉的臺詞。艾涼差一點就破功了,趕緊轉過臉去,才免去了被芷琳看見的危險。

宸歌聽見芷琳的質問,好整以暇地反問道:“我怎麽了?”

“你怎麽了?!你怎麽了?!你怎麽了?!”芷琳怒極反笑,“你帶女人回來,竟然還好意思問我,你怎麽了?!我剛才進的是你的臥室!我才你的床上發現了女人的耳墜!你竟然帶女人回來過夜!”

“這不是很正常嗎?”宸歌一臉無辜地望著生氣的芷琳,說道。

正常?!正常!!

芷琳只覺得自己的一顆心被狠狠地摔到地上,碎成了一片一片的。她以為,這三年來,她表現的已經很明顯了!她以為,他雖然沒有說出口,但是也跟她抱有同樣的心情!她以為,即使三年不見面,對他們之間不會造成任何的影響!

她以為!原來真的全部都只是她以為!

現實狠狠地甩了她一個耳光,把她的“她以為”通通都扔回到了她面前!

眼淚不由自主地從眼眶滑落,她再也忍不住了,這三年來所有的委屈全部在這一刻爆發。平日裏的她是陽光的,因為她知道,她不能垮。在那段艱難的日子裏,她和艾涼是作為彼此的支撐而存在的。所以再苦再累,她也只能硬撐著。而那些負面的、悲傷的情緒只能留在深夜裏沒有人看見的時候,才能流露在臉上。

現在,那些被她壓抑在心底的負面情緒好不容易找到了一個出口,便迫不及待地伴隨著眼淚噴湧而出。

芷琳一哭,宸歌就慌了。他只是想要逗一逗她而已,沒有想到竟然會把她惹哭!

艾涼嘆了口氣,推了宸歌一把,示意他趕緊去把芷琳擁進懷裏。

宸歌這才反應過來,用一種不太熟練的姿勢將芷琳的頭攬到自己的懷裏,嘴裏不停地解釋道:“對不起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這樣的解釋聽在芷琳的耳朵裏,完全變了意味。在她看來,宸歌的道歉更像是因為做了錯事而進行的解釋。

因為他“一不小心”帶了女人回來,現在被她發現,他才急忙辯解說自己不是故意的。這樣的劇情設定真的太狗血了好麽?!

艾涼在心中狠狠地吐槽。她的這個哥哥雖然是男人羨慕、女人愛慕的高富帥,風靡了武漢大部分的女人,但是誰說的高富帥就一定是情聖啊餵?!這個男人根本在自己哭泣的女人面前根本連一句好好的解釋都說不出來啊有木有!這樣沒用的男人,真的是自己的哥哥嗎?!

盡管此時內心有千萬只草泥馬在奔騰,艾涼的臉上還是十分平靜的。輕咳了聲,艾涼幽幽地解釋道:“那個,芷琳,我想,我哥其實是想說,他不是故意逗你玩兒的。”

艾涼不解釋還好,一解釋,芷琳的眼淚反而掉得更厲害了。

這一下,艾涼真的是徹底傻眼了。

餵餵,誰來告訴她這到底是個什麽情況啊?!她明明就比她那笨蛋哥哥解釋得更加清楚好吧?!為什麽芷琳嫂子還要繼續哭啊?!再哭下去的話寶寶都快要被你吵醒了啊!!

都說女人心海底針,這話其實是不錯的。就像現在,一個男人,一個女人,誰都不知道芷琳心裏到底在想什麽。他們明明都解釋過了呀!結果她的眼淚還是沒有停下來。

其實芷琳眼淚停不下來的原因除了宸歌和艾涼不清不楚的解釋,還有純粹的發洩。在她的潛意識裏,她是想借這次機會把心中的委屈通通都哭出來。所以這個時候的芷琳已經完全陷入自己的世界裏了,宸歌和艾涼的話,即使進了她的耳朵,也沒能進她的心。

宸歌現在是徹底地知道錯了,抱著芷琳不住地道歉:“對不起!芷琳,我錯了!你不要再哭了!”說來說句也就這麽兩句話。

而艾涼則是幹脆放棄了解釋,打算等到芷琳的眼淚停下來之後再開口。女人在哭泣的時候,大部分的話都是聽不進去的。

艾涼一邊涼涼地感嘆著也許不久之後就可以喝喜酒了,一邊打開電視,轉到財經頻道,開始看起財經新聞來。

她在國外主修的是企業管理,屬經濟類專業。做她們這一行的,要想做得好,就必須每天關註最新的經濟動向。所以,財經新聞什麽的,比看小兩口吵架來得重要。

半個小時之後,芷琳的眼淚好不容易止住了,理智也回來了,便開始覺得自己丟人了。一張臉紅得像個蘋果一樣,既有哭泣的時候憋得,也有不好意思的因素。

見芷琳不哭了,艾涼才說道:“哥,你說,你帶回來的女人是誰?”

看了看自家妹子了然的臉,又看了看哭過之後顯得尤其委屈的芷琳,宸歌才說出了事實:“前幾天來我家裏住的女人,其實是我媽。”

前段時間,梁甫突然中風住院了。沈顏為了照顧梁甫,不顧自己的身體,既要操心梁氏的那個爛攤子,又要每天趕去醫院照顧梁甫,身體終於承受不住,垮了。

雖然不承認梁甫是自己的父親,但是宸歌卻無法不承認沈顏是他的母親。沈顏病了,他理所當然地把她接到了自己的家裏來親自照顧著,並且找了十分優秀的護工在醫院看護梁甫,沈顏這才同意在他這裏住幾天。

那個耳墜,自然也是她落下的。

聽完宸歌的解釋,芷琳恨不得馬上找個地洞鉆進去!她竟然吃醋了!而且吃的還是宸歌他母親的醋!上帝啊,這個玩笑開得可有點大了啊!

宸歌好笑地看著芷琳爆紅的笑臉,伸手擦掉她臉上殘留的淚痕,說道:“現在知道了?我帶她回來住的確很正常吧?”

芷琳無限嬌羞地將頭埋進宸歌的懷裏,兩人之間的關系也終於突破了暧昧,正式成為一對人人稱羨的恩情愛侶——那是不可能的!

這些僅僅是艾涼在一旁腦補出來的場景罷了。讓我們一起來看看事實——

宸歌說出事實之後,芷琳的臉也確實紅了。但是他們兩人誰都沒有來得及說任何話,就被一個清脆悅耳動聽的聲音給打斷了。

寶寶撅著嘴從客房裏走出來,望著神色各異的三個人,可憐兮兮地地說道:“我尿床了——”

一陣冷風吹過,三個人在風中石化了三座永垂不朽的雕像!

咳,當然了,那天晚上經過這樣一場失敗的捉奸(?)之後,宸歌和芷琳的關系也不是一點進展都沒有的。雖然被寶寶突然的尿床打斷了後續發展,但是第二天一早,艾涼還是眼尖地發現了芷琳脖子上出現的分布極其不均勻的紅色“斑點”,以至於接下來的很長一段時間內,芷琳在艾涼面前連頭都擡不起來。

也正是因為那一段插曲,原本計劃好的接風洗塵自然也就不了了之了。等到收拾好之後已經很晚了,最後只能打電話叫了外賣。

第二天,芷琳在父母的再三催促之下,終於不舍地收拾好自己的東西,一步三回頭地離開了。而宸歌因為要去公司,一大早也離開了。公寓裏就剩下了艾涼和寶寶兩人。

好在艾涼並不是一個耐不住寂寞的人。她從宸歌的書櫃上找了兩本書,便坐在沙發看了起來。

也許是因為前一天下了雪的緣故,今天的天氣非常好。陽光剛好驅走寒冷,卻又不會讓人覺得燥熱。下午的時候,艾涼幹脆搬了把椅子到陽臺上,整個人縮進寬大的椅子裏,閉上了眼睛,翻來覆去地曬。

寶寶也搬了張小板凳來放在艾涼身邊,看著艾涼的動作,不解地問:“媽媽,你在幹嘛?”

艾涼被曬得軟綿綿的,幽幽地答:“媽媽在曬太陽啊!”

“那你為什麽要翻來覆去地曬呀?”寶寶依舊不明白。

艾涼答道:“因為只有這樣才能曬得均勻啊!”

“……”

艾涼擡起手在額頭上搭了個涼棚,防止太陽刺傷自己的眼睛,從喉嚨裏發出滿足的喟嘆。暖而不燥的陽光,真是愜意的生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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